第24章受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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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受罰
賢妃和賀思儀坐在輦轎上，沒過多久，只見來到一座浩大的府邸面前，門楣上寫著“成王府”三個字。
賀思儀望著眼前的成王府，若有所思。
“你們就在門外候著吧!”
賢妃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宮女太監，冷聲道。
走過大理石材質的臺階，悅和前去輕輕叩響大門。
門內的家丁打開門見不遠處站著賢妃娘娘，嚇得急忙跪了下來，“奴才拜見賢妃娘娘。”
賢妃瞥了一眼地上的家丁，“殿下呢？”
“回賢妃娘娘，殿下在華溪殿。”
跪在地上的家丁把頭緊緊貼在地上，額頭上的冷汗倒流進了發絲裏。
賢妃娘娘最在乎名聲，每次來到成王府若是看到些心術不正的丫鬟勾引殿下，定會好好懲治一番。
若是看到些不三不四的丫鬟和下人廝混在一起，也定是免不了一頓鞭子的。
“本宮與公主進去便是，你們不必進去通傳。”
聽到頭上冷冽的聲音響起，腳步聲漸漸遠去，那家丁才緩緩站了起來。
“殿下，這是奴婢新做的糕點。”
書房內，孟祁正在低頭看書，見門口鶯時端了一盤糕點進來，趙元也跟了進來，連忙放下了書。
鶯時將糕點放在桌上，孟祁拿了一塊放在嘴裏，細嚼慢咽之後才緩緩說道：“甜而不膩，入口即化，不錯。”
聽到這話，趙元用飽含深意的眼神看了看二人：
“要我說啊，那個賀城公主有什麽好的，那次本公子在街上瞧見她，一副自以為是的公主架子，還沒有鶯時好。孟祁，你說呢？”
說著，趙元還用手肘抵了抵孟祁的肩膀。
孟祁見他如此，忙不疊拿出一張宣紙鋪在桌上，順勢寫了起來。
“你這是做甚？”趙元有些不解。
孟祁卻氣定神閑，半開玩笑半嚇唬道：“給趙城主寫信啊，免得他和城主夫人為了你日夜擔憂。”
還未說完，趙元連忙抓起那張宣紙將它揉作一團丟進旁邊的紙簍裏，連聲求饒道：“本公子不說話還不行嘛？你們兩個，合起來欺負我!”
他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手指指著孟祁和鶯時，說完便氣沖沖地走了。
鶯時見他氣急敗壞的摸樣覺得有些好笑，同孟祁對視一眼，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。
片刻之後，書房的門再次被推開，趙元又折返了回來。
鶯時見他氣喘籲籲的樣子，疑惑道：“你怎麽又回來了？”
趙元卻收斂了方才的吊兒啷當，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：“賢賢妃娘娘……和……和賀城公主過來了!”
一聽這話，鶯時也楞住了，上次借賞賜之名的羞辱仿佛又出現在了眼前。
“快躲在書架後面去，等會兒千萬別出聲！”
孟祁急中生智，趙元急忙躲到他後面的書架裏去，若是被賢妃發現了，她肯定會告訴孟安林的，到時候父王鐵定要將他抓回去。
須臾過後，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，孟祁重新拿起書，鎮定自若地看了起來。
“祁兒”，熟悉的聲音傳來。孟祁連忙放下書走上前來行禮，鶯時則跪在孟祁身後。
“兒臣參見母妃。”賢妃見自家兒子如此，連忙將他扶了起來。
“母妃今日怎麽突然來了？也不讓下人通報一聲，兒臣也好去迎接您啊！”
賢妃拉著孟祁的手坐下，又將賀思儀的手拿了過來疊放在一起，“思儀擔心你上次醉了酒，這不急忙趕著過來看看你嘛！”
孟祁看了看賢妃身邊的賀思儀，僵硬地笑了笑，將手從賢妃手中抽離出來，“多謝公主關懷，本王身體並無大礙。”
賀思儀見他如此客套，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凝固起來，“殿下不必客氣，以後喚我思儀便好。”
孟祁沒有再回答。
賢妃看著二人的樣子心裏越看越高興，果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。
鶯時見狀，早早地便出去了，準備給他們上茶。她靠在小廚房的桌子上，不禁陷入了沈思。
上次賢妃言語間的對她的輕蔑如今還歷歷在目，沒想到重活一次還是一樣，她永遠都是那個被人踩在腳下的人。
鶯時不由地嘆了口氣，整理好心情後，便端著茶朝書房走去了。
書房內，賀思儀正在同孟祁討論《詩經》，賢妃坐在一旁饒有趣味地看著二人。
“殿下最喜歡裏面的哪一句？”
“古人之言，句句都是好的，本王覺得每句每段都深入人心。”
“殿下所言極是。思儀讀來也覺得甚是精妙。還有近日在讀的《左傳》，有許多不解之處，還望殿下指教。”
“沒想到你竟然喜歡讀《左傳》，女兒家都喜歡《詩經》這類的儒詞雅句。”孟祁有些驚訝。
“思儀除了女紅，最愛的便是讀書了，男兒家愛讀的書思儀也覺得頗有趣味呢！”
“……”
他們談論的每一句都是鶯時從前從未聽過的，她只知道弓箭上塗抹那種毒藥最致命，只知道舞刀弄槍，至於他們口中的《詩經》《左傳》，那是她從未涉及過的。
聽著他們隨便一句便可出口成章，就連平日裏吊兒郎當的趙元，詩詞歌賦也是不在話下。
鶯時覺得心裏悶悶的，像是卡了一根魚刺。
她低著頭將盤中的茶遞給賢妃，孟祁，然後是賀思儀。
賀思儀來到孟城後聽說過孟祁身邊有個丫鬟，據說樣貌不輸王公貴族女子，況且還是孟祁身邊唯一的丫鬟，還三番幾次救過孟祁和賢妃。
看著她遞茶杯的手，粗糙不堪，一看便是經常做粗活的。
賀思儀盯著她低垂的臉龐，雖然看不清全貌，可剛才她一走進屋內便註意到了她，果然如傳言所說，是個美人坯子。
可惜了，偏偏是個丫鬟。
鶯時見她久久未接過手中的茶杯，疑惑地擡起頭看了看她，沒想到一擡頭便與她的視線撞在了一起。
賀思儀伸手準備接過茶杯，只見她眸子一黑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。
原本接茶杯的手蜷縮著，只是那輕輕的一碰，茶杯便摔在了地上，熱茶全部灑在了鶯時的手上，手指一瞬間就被燙紅了。
“端個茶都端不穩，要你有何用？”
耳邊傳來賢妃的呵斥聲，鶯時嚇得立即跪了下去。
“娘娘饒命，公主饒命。”
鶯時將頭緊貼在地上，呼吸都不敢太大聲了，恐懼占據了大腦，讓她暫時感覺不到手上的疼痛了。
賢妃心疼地撫摸著賀思儀的手，“思儀，沒燙著吧？”
看著賢妃心急如焚的樣子，賀思儀笑了笑，“多謝娘娘關心，思儀沒事。想必這丫頭也是一時手滑，娘娘就不要責怪他了。”
一時手滑？短短幾語，便將過錯全部推在了她的身上。
可是鶯時方才明明記得，是賀思儀故意將茶杯推倒的，雖然那動作極微小，或許賢妃沒有看到，可是她卻真實地感受到了。
“你這孩子啊，如此為別人著想。還不快謝過公主！”
賢妃的語氣由溫柔轉向嚴厲，切換得如此之快。
“奴婢謝公主饒命。”
“死罪可免，活罪難逃。做事如此不細心，留在殿下身邊也是累贅。本宮罰你去浣衣司，以後就不必回華溪殿了！”
她並沒有聽見任何反駁的聲音，想來也是，在殿下眼裏，肯定是她做錯了，況且對方還是尊貴的公主，殿下怎麽會為了一個奴婢求情呢？
鶯時暗自想著。
“奴婢遵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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賢妃和賀思儀坐在輦轎上，沒過多久，只見來到一座浩大的府邸面前，門楣上寫著“成王府”三個字。
賀思儀望著眼前的成王府，若有所思。
“你們就在門外候著吧!”
賢妃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宮女太監，冷聲道。
走過大理石材質的臺階，悅和前去輕輕叩響大門。
門內的家丁打開門見不遠處站著賢妃娘娘，嚇得急忙跪了下來，“奴才拜見賢妃娘娘。”
賢妃瞥了一眼地上的家丁，“殿下呢？”
“回賢妃娘娘，殿下在華溪殿。”
跪在地上的家丁把頭緊緊貼在地上，額頭上的冷汗倒流進了發絲裏。
賢妃娘娘最在乎名聲，每次來到成王府若是看到些心術不正的丫鬟勾引殿下，定會好好懲治一番。
若是看到些不三不四的丫鬟和下人廝混在一起，也定是免不了一頓鞭子的。
“本宮與公主進去便是，你們不必進去通傳。”
聽到頭上冷冽的聲音響起，腳步聲漸漸遠去，那家丁才緩緩站了起來。
“殿下，這是奴婢新做的糕點。”
書房內，孟祁正在低頭看書，見門口鶯時端了一盤糕點進來，趙元也跟了進來，連忙放下了書。
鶯時將糕點放在桌上，孟祁拿了一塊放在嘴裏，細嚼慢咽之後才緩緩說道：“甜而不膩，入口即化，不錯。”
聽到這話，趙元用飽含深意的眼神看了看二人：
“要我說啊，那個賀城公主有什麽好的，那次本公子在街上瞧見她，一副自以為是的公主架子，還沒有鶯時好。孟祁，你說呢？”
說著，趙元還用手肘抵了抵孟祁的肩膀。
孟祁見他如此，忙不疊拿出一張宣紙鋪在桌上，順勢寫了起來。
“你這是做甚？”趙元有些不解。
孟祁卻氣定神閑，半開玩笑半嚇唬道：“給趙城主寫信啊，免得他和城主夫人為了你日夜擔憂。”
還未說完，趙元連忙抓起那張宣紙將它揉作一團丟進旁邊的紙簍裏，連聲求饒道：“本公子不說話還不行嘛？你們兩個，合起來欺負我!”
他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手指指著孟祁和鶯時，說完便氣沖沖地走了。
鶯時見他氣急敗壞的摸樣覺得有些好笑，同孟祁對視一眼，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。
片刻之後，書房的門再次被推開，趙元又折返了回來。
鶯時見他氣喘籲籲的樣子，疑惑道：“你怎麽又回來了？”
趙元卻收斂了方才的吊兒啷當，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：“賢賢妃娘娘……和……和賀城公主過來了!”
一聽這話，鶯時也楞住了，上次借賞賜之名的羞辱仿佛又出現在了眼前。
“快躲在書架後面去，等會兒千萬別出聲！”
孟祁急中生智，趙元急忙躲到他後面的書架裏去，若是被賢妃發現了，她肯定會告訴孟安林的，到時候父王鐵定要將他抓回去。
須臾過後，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，孟祁重新拿起書，鎮定自若地看了起來。
“祁兒”，熟悉的聲音傳來。孟祁連忙放下書走上前來行禮，鶯時則跪在孟祁身後。
“兒臣參見母妃。”賢妃見自家兒子如此，連忙將他扶了起來。
“母妃今日怎麽突然來了？也不讓下人通報一聲，兒臣也好去迎接您啊！”
賢妃拉著孟祁的手坐下，又將賀思儀的手拿了過來疊放在一起，“思儀擔心你上次醉了酒，這不急忙趕著過來看看你嘛！”
孟祁看了看賢妃身邊的賀思儀，僵硬地笑了笑，將手從賢妃手中抽離出來，“多謝公主關懷，本王身體並無大礙。”
賀思儀見他如此客套，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凝固起來，“殿下不必客氣，以後喚我思儀便好。”
孟祁沒有再回答。
賢妃看著二人的樣子心裏越看越高興，果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。
鶯時見狀，早早地便出去了，準備給他們上茶。她靠在小廚房的桌子上，不禁陷入了沈思。
上次賢妃言語間的對她的輕蔑如今還歷歷在目，沒想到重活一次還是一樣，她永遠都是那個被人踩在腳下的人。
鶯時不由地嘆了口氣，整理好心情後，便端著茶朝書房走去了。
書房內，賀思儀正在同孟祁討論《詩經》，賢妃坐在一旁饒有趣味地看著二人。
“殿下最喜歡裏面的哪一句？”
“古人之言，句句都是好的，本王覺得每句每段都深入人心。”
“殿下所言極是。思儀讀來也覺得甚是精妙。還有近日在讀的《左傳》，有許多不解之處，還望殿下指教。”
“沒想到你竟然喜歡讀《左傳》，女兒家都喜歡《詩經》這類的儒詞雅句。”孟祁有些驚訝。
“思儀除了女紅，最愛的便是讀書了，男兒家愛讀的書思儀也覺得頗有趣味呢！”
“……”
他們談論的每一句都是鶯時從前從未聽過的，她只知道弓箭上塗抹那種毒藥最致命，只知道舞刀弄槍，至於他們口中的《詩經》《左傳》，那是她從未涉及過的。
聽著他們隨便一句便可出口成章，就連平日裏吊兒郎當的趙元，詩詞歌賦也是不在話下。
鶯時覺得心裏悶悶的，像是卡了一根魚刺。
她低著頭將盤中的茶遞給賢妃，孟祁，然後是賀思儀。
賀思儀來到孟城後聽說過孟祁身邊有個丫鬟，據說樣貌不輸王公貴族女子，況且還是孟祁身邊唯一的丫鬟，還三番幾次救過孟祁和賢妃。
看著她遞茶杯的手，粗糙不堪，一看便是經常做粗活的。
賀思儀盯著她低垂的臉龐，雖然看不清全貌，可剛才她一走進屋內便註意到了她，果然如傳言所說，是個美人坯子。
可惜了，偏偏是個丫鬟。
鶯時見她久久未接過手中的茶杯，疑惑地擡起頭看了看她，沒想到一擡頭便與她的視線撞在了一起。
賀思儀伸手準備接過茶杯，只見她眸子一黑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。
原本接茶杯的手蜷縮著，只是那輕輕的一碰，茶杯便摔在了地上，熱茶全部灑在了鶯時的手上，手指一瞬間就被燙紅了。
“端個茶都端不穩，要你有何用？”
耳邊傳來賢妃的呵斥聲，鶯時嚇得立即跪了下去。
“娘娘饒命，公主饒命。”
鶯時將頭緊貼在地上，呼吸都不敢太大聲了，恐懼占據了大腦，讓她暫時感覺不到手上的疼痛了。
賢妃心疼地撫摸著賀思儀的手，“思儀，沒燙著吧？”
看著賢妃心急如焚的樣子，賀思儀笑了笑，“多謝娘娘關心，思儀沒事。想必這丫頭也是一時手滑，娘娘就不要責怪他了。”
一時手滑？短短幾語，便將過錯全部推在了她的身上。
可是鶯時方才明明記得，是賀思儀故意將茶杯推倒的，雖然那動作極微小，或許賢妃沒有看到，可是她卻真實地感受到了。
“你這孩子啊，如此為別人著想。還不快謝過公主！”
賢妃的語氣由溫柔轉向嚴厲，切換得如此之快。
“奴婢謝公主饒命。”
“死罪可免，活罪難逃。做事如此不細心，留在殿下身邊也是累贅。本宮罰你去浣衣司，以後就不必回華溪殿了！”
她並沒有聽見任何反駁的聲音，想來也是，在殿下眼裏，肯定是她做錯了，況且對方還是尊貴的公主，殿下怎麽會為了一個奴婢求情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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